冬天的時候緋八マナ有獨屬自己一人的暖爐。
身邊有活生生的大型犬不吸幾口簡直暴殄天物。小柳ロウ其實對自己的野獸型態沒什麼特別觀感,一匹狼就是一匹狼,管他毛多毛少眼睛什麼顏色耳朵哪種形狀——但架不住某人用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看他,撒嬌式的央求:ロウ,ロウ,你就變成狼讓我摸一下嘛。一下子就好。
最好是一下子。被又搓又揉又抱在懷裡吸了大半個下午的肉食性動物終於在男朋友掌心向上攤開,要他握手時朝對方臉上哈一口氣,然後憋屈的收好前掌的爪子,交到緋八手心,換來一頓「好可愛」的驚呼聲和不斷閃光的手機鏡頭,用腳趾想都知道這人絕對是要把證據傳到英雄八人的line群組裡面大肆炫耀,狗塑化緋八マナ的話他現在大概就是鼻子朝天、昂首小碎步、尾巴跟心形屁股搖啊搖的柯基一隻。別問為什麼是柯基,很像就對了。手機頻頻震動,他翻身爬起來湊過去看,伊波ライ在群組火力全開,內容不外乎之前盧了小柳那麼久都沒見他答應過握手,最終被星導ショウ輕飄飄一盆冷水澆熄:人家是正宮男友,你說我們這些連小三都混不上的雜魚有法比嗎。
「是正宮男友的特權哇。」緋八興奮的邊說邊打,手指在螢幕上飛快敲擊完臉還要埋到皮毛裡面再吸幾口,滿足的喟嘆:「工作累了回家就有小動物可以吸真好啊——」
如果狼也能算一種小動物,那估計非洲大草原的獅子也能給你當坐騎。不知道聲帶是怎麼長的,狼形還是能發出人聲,他尾巴一甩,「オトモ不也是貓,你去吸他啊。」
「是沒有不行啦。但要吸的話果然還是毛茸茸的最棒吧?オトモ比較適合夏天再來抱著啊,冰冰涼涼的。」
他輕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做聲。緋八對他人的情緒一向敏感,調皮的伸手去搓他的下巴:「你吃醋了吧?」
「才沒有。誰那麼幼稚要吃一隻貓的醋。」
「那你夏天也變成狼形讓我吸嘛。吸小動物不分季節的。」
「不變。要吸你吸オトモ去。」
.
那是某次東西合同任務之後,夜色之下他們一同返家。從總部走出來沒幾步緋八的手指就不安分地去勾小柳的,那時候他們才剛確定關係沒多久,溫暖又有點潮濕的指腹碰上帶著春夜的涼意和沖刷掉無數次鮮血的指節,小柳沒有反抗,十指緊扣之際只是偏過頭疑惑的問臉上已經笑開一朵花的人:「你在緊張?」
「才沒有緊張喔!」音量都不自覺提高了是能掩飾什麼啊。オトモ看看哼哧哼哧笑抽過去的自家主人,再看看被戳破心事氣的吱哇亂叫的另一名劍士,眼珠子一轉,撲騰著背上一對小翅膀就往不遠處的櫻花樹飛去。兩人還在疑惑這孩子幹什麼呢,沒想到直接銜了一枝櫻花回來繞著緋八打轉求表揚。看著牠那副模樣小柳忽然想起前幾天赤城ウェン傳給他的廢片,驚出一身冷汗,家裡貓咪可能沒學會後空翻,但有學會怎麼討好主人的另一半。以後赤城傳的訊息絕對不能在オトモ面前讀,不,乾脆把那傢伙拉進黑名單裡面吧,就這麼決定了。
「說起來我們好像都沒一起賞過夜櫻呢。」緋八好奇的擺弄那枝櫻花,「趁現在花期正好來組織一下大家?」
「放過我吧。如果你不給赤城下禁酒令的話我跟宇佐美要處理六個醉鬼欸。」更別提要是酒水打翻佐伯抽一半還有火星的煙落在上面的話,他可不想上新聞頭條。「震驚!國民英雄深夜縱火焚櫻,社會的黑暗面展露?」這種標題絕對會有。
「有酒才好玩嘛。」他注意到緋八在拔花瓣,「你在幹嘛?」
「以前不是有那種遊戲嗎。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這樣交替到花瓣拔光為止——有了,他喜歡我。」緋八驕傲地把光禿禿的花蕊伸到他面前,「ロウ喜歡我喔。」
這種數奇數偶數就能控制結果的東西有拿櫻花來玩的必要?不等他吐槽,緋八已經開始第二輪的辣手摧花,「他會同意、他不同意、他會同意、他不同意、他會同意——就是這樣,ロウ要負責邀大家一起賞夜櫻喔。」他調皮地笑著後退跑,像戰鬥時持西洋劍一般揮舞手中的枝條,「不接受抵賴。」
「真麻煩⋯⋯」他跨步跟上,「答應你就是了,看路啊,很容易撞上東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