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雪地中的那個人幾乎沒了聲響,寂靜在空氣中漫延。小八最先開始動作,她輕巧的走到那人身旁蹲下,手指伸到他鼻下探了探。「還有氣。」

「那個鬼樣子還能活?」一個眼鏡男小聲的嘀咕。

小八的耳朵精準捕捉到聲音來源,轉過頭平靜的反問對方:「不然換你來試試看他是有氣沒氣?」

眼鏡男頓時不吭聲了——確實,要確認一個倒在一灘血/雪水裡面,渾身上下都掛著凍住的血柱子的人是否還有生命跡象,感覺先要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赤城捫心自問,可以明確肯定的是他現在不具備那樣的勇氣,眼鏡男大概也一樣。

「先分房吧。」落腮鬍沉聲說。「已經天黑了,別忘了剛剛那位npc說的三條規則。現在已經六點多了,八點前一定要回到室內。」

八點之後人還待在室外會發生什麼——赤城沒有傻到去再問這個白癡問題。

雖然落腮鬍最一開始有提出一個老人帶一個新人的建議,但多數老手顯然已經開始兩兩組隊。剛剛拉住他手的女高中生走到佐伯旁邊,「叔叔,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我才二十幾歲別喊我叔叔⋯⋯等等你說啥?」佐伯原本還是懨懨的,連反駁都有氣無力,最後反應過來的時候聲音才拔高了一兩個度。

「只是跟你晚上睡同一棟房子的意思⋯⋯叔叔不會想歪了吧。好色。」不不,怎麼看都是妳的措辭比較有問題吧?赤城在內心偷偷吐槽對方。雖然他樂得看好友吃癟,但兩個新人在一起安全性真的有保障嗎?他剛想開口問落腮鬍,卻被對方搖頭阻止,獲得一句「你朋友跟她一起住不會有事」。赤城眼睛瞟向女高中生的手,若有所思。

小八用腳尖踢著雪走回來,「怎麼說?」

另一位女高中生瑟縮了一下,朝落腮鬍那邊靠的更近了些。

小八聳聳肩,看向赤城:「那就這麼定了。晚上可別毛手毛腳的。」

眾人開始朝村裡走去——唯一一個落單只好跟半死不活的新人一起的老手大嘆一口氣,拽起雪地中那人的後領,一路拖著跟上。

就像先前那位老婆婆說的一樣,一進村口就看到道路兩側各有四棟木屋並排。小八拋下一句「你看著辦挑一間」就晃遠了,赤城只好硬著頭皮選了一間——木門上掛著的門牌號是「一」,面對對側那排木屋的時候,他們右手邊沒有木屋,住他們左手邊的佐伯門牌號是「三」。落腮鬍則挑了佐伯另一邊的木屋,門牌號是「五」。晃悠回來的小八瞄了下門牌號,不咸不淡的問赤城:「你就沒想過門牌號有機會跟死亡順序掛勾嗎?」

赤城委屈:「⋯⋯那妳也沒先說啊。」他期待落腮鬍能給他一句「她逗你玩呢」,但看對方遲遲沒有開口,他內心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不會真有關吧?」

「還不知道。」小八抽了抽嘴角,「不過以前遇過。」

「以前?」佐伯弱弱的問,但沒有人回答他。

「自我介紹一下吧,雖然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見面,相逢即是有緣。」落腮鬍說。「我叫昆田。」

「⋯⋯蜜。」跟昆田一起住,還在抽抽噎噎的女高中生接上。

「我叫雲影。」這是跟佐伯一起住的女高中生。